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3章“善后事宜”。
第1节:离家出走的母子
最近这些天王玉梅一直在帮着女儿收拾家里的东西,她准备跟着怀孕的女儿去省城照顾她和即将出生的外孙或者外孙女。
因为家里的生活早就不成问题了,庞小虎的建议庞大山和两个弟弟也一起去,因为省城有较好的学校,弟弟们们可以去那里上学。
小牛小豹自然是非常高兴,时刻盼着早点走。
可是庞大山这次却顽固地拒绝了儿子的建议。
他说他肯定不会习惯省城的生活,想留在玉东县。
他每天都要去自己的地里操劳,一天不去就浑身不舒服。
晚饭后他会搬一条板凳坐在家门口,拿出他心爱的黄铜烟锅袋吸几口,跟邻居和过往的行人聊聊天,觉得非常惬意。
他认为现在的日子远比比他做过的最美的美梦都要好,为人可要知足啊。
不过他不反对妻子去省城照顾女儿一段时间。
他现在最不习惯的事是跟那些有钱人和读书人打交道。
他对他们其实并无多大的成见,只是觉得在一起无话可说,害怕自己一开口就闹笑话,丢了儿子女儿的脸。
当然,这些想法他并没有说出口来。
小虎猜到了父亲的心思,想了想,觉得也有些道理,也就没有再强迫他跟着一起去。
又过了一个月,袁振国庞菊花两口子,再加上妈妈王玉梅和两个弟弟,这一大家子人在一个排的全副武装的中央军的护送下往省城出发了。
行李家当一共装载了十几辆辆大车。
跟他们一块儿走的还有八个金菊花服装厂的女工。
其他的女工们不是不愿意去省城,而是因为家里有拖累。
小虎因为对后世的外包加工熟悉得很,于是就让大姐把留在玉东县的那些人组成了一个分厂,她们每天依然可以来厂里上班,为总厂加工产品。
这本来是庞小虎在利用她们这些熟练工人的廉价劳动力。
可是女工们不这么看,她们原来以为这么个好工作给丢了,伤心得很,有的甚至哭得天昏地暗的。
没想到菩萨显灵,柳暗花明,她们还可以继续靠做衣服挣钱。
这下子她们一个个都对庞菊花庞小虎姐弟俩感激得不得了,恨不得为他们去死。
庞小虎已经委托梁永福在省城为姐姐一家买下了一栋不错的房屋,还为金菊花服装厂租好了新的厂址,一到那里就可以安顿下来,然后开工生产。
小虎自己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,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抽出时间去省城看望他们。
这天庞大山一个人顶着烈日在属于他的那十几亩土地里操劳着。
他的两个帮工平时为自己家里干活,只有需要时才把他们叫过来帮帮忙。
虽然辛苦,庞大山心里却非常充实,心情也很愉快。
若是干活累了,他可以在自己搭的一个简易凉棚里睡上一觉。
庞大山看着满眼绿油油的菜叶和五颜六色的瓜果,心中充满了欢愉,叹道:“这才是我庞大山喜欢的日子,哪怕是给我个神仙当我也不舍得换的!”
“大山兄弟!大山兄弟!”
有一个赶车的人在大路边高声地叫着他的名字。
庞大山认得这个人,他姓崔,平日里把瓜果蔬菜运往西施客栈就是雇佣了他的大车。
“崔大哥,好些天不见了,家里可好?有什么事儿吗?”庞大山问道。
“大山兄弟,我在前边儿路上碰见了一个要饭的女人,还带着个孩子。她说是你的侄女,专门来玉东县城投奔你的。我心一软,就把她娘儿俩给捎来了。”
姓崔的车把式说道。
“哦?”
庞大山吃了一惊。
他自己没有亲兄弟,倒是有两个堂侄女。
她们早已从庞家村嫁了到了外地,应该不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吧?
他走近前一看,大车上果然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,怀里还搂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瘦骨伶仃的男孩。
那女人看着有点儿面熟,但是庞大山一下子想不起来她是谁。
这母子俩应该是已经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了,她说话的声音跟蚊子一样细,庞大山一点儿也听不明白。
庞大山虽然没有要过饭,但是挨饿的滋味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。
直到现在他还不时做噩梦,梦见一家人吃不饱肚子,孩子们饿得直哭,大人们却束手无策。
那境况真是悲惨极了。
那女人怀里抱着的男孩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庞小虎小时候的影子,不过他好像饿得快不行了,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庞大山一阵心酸,心想哪怕她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,也要帮她娘儿俩一把。
“崔大哥,谢谢你了。这人确实是我的侄女,麻烦你把我们一起送回家去吧。”他边说边掏出了两个铜板塞进了赶车人的的手里。
“哪里哪里,大山兄弟这么说太见外了。”
姓崔的汉子嘴里客气着,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那两个铜板。
刚才他一直在担心,要是庞大山不认这对母子,那女人可不会有车钱给他。
另外,要是她和她的孩子饿死了,他说不定还得帮着埋呢。
这年头,大街上死一两个要饭的可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他刚才在一旁察颜观色,从庞大山的表情上看,他恐怕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,更别说是他的堂侄女了。
可见大山兄弟真的是个厚道人,没有把这个麻烦留给他。
到家后,庞大山又从屋里拿出来两个米饼(糍粑)送给老崔的当午饭,他接过来高高兴兴地道谢走了。
庞大山把那女人和孩子连扶带抱地弄进屋去,让她俩坐在屋里的饭桌边上。
然后他端了一大一小两碗早上剩下来的稀粥来给她母子喝。
他听庞小虎说过,不能猛然给饿得厉害的人吃干饭,否则容易噎死。
喝完粥过了好一会儿,这对母子的气色明显变好了些,庞大山这才敢给他们吃一点儿干米饭炒腊肉。
庞大山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们吃。
他们吃得很带劲儿,屋子里响起一阵忙碌的唧嚼声。
等他们吃完后,庞大山还拿来一块浸了凉水的白手巾,示意那个女人用它擦一把脸。
奇迹出现了。
那块白手巾很快就变成了黑毛巾,肮脏的女叫化子则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妇,至少从脸上看是个美丽的少妇。
庞大山马上认出了这个女人,她就是女儿庞菊花最要好的朋友,庞家村原来的第一美女庞玉春。
他记得她当初嫁的人家还不错,他和妻子王玉梅甚至羡慕过,希望自己的几个女儿将来也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。
怎么她一转眼就变成了要饭的乞丐了呢?
庞玉春很不好意思。
她虽然和庞大山的女儿很要好,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,最近几年她们断了来往。
她现在身无分文,还拖着一个孩子,很难找到人家愿意收留她和她的孩子。
不过,她实在是走头无路了。
面对忠厚的庞大叔,她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出嫁后的经历。
她嫁的丈夫姓李,为人还不错。
除了赌博赌输了时会拿她出气外,其他的方面都还过得去。
她公公婆婆都是勤俭持家的老实人,对她还算好。
特别是当她为他们李家生了第一个男孩后,他们都特别高兴,把她当成了李家的大功臣。
可是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后,一切都变了。
她丈夫经常在外面通宵赌博,输得也越来越多,上门讨债的络绎不绝。
她家里四壁空空,凡是稍微值钱一点儿的东西,包括水缸铁锅饭碗等等,全都被债主给拿走了。
她公公得了吐血的病,没钱医治,两个月前死了。
她婆婆也病得卧床不起。
可是她丈夫还是没有回心转意,依然把大多数时间花在赌博上,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翻盘,大大地赢它一次。
后来他实在找不到赌本了,就出卖自己的老婆,拿她的身体去抵债。
他对那些赌徒们说,只要出一个铜板就能和他老婆睡一次。
可怜天生丽质的庞玉春,成了人人都可以糟蹋的贱女人。
后来他甚至打算把自己的小儿子卖掉,只因为他老娘威胁着要去上吊,才没有卖成。
庞玉春实在是受不了了,她趁丈夫熟睡时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儿子逃出了李家。
她不是不想带上大儿子一起走,只是觉得母子三人目标太大,肯定逃不远的。
她不敢跑回自己的娘家,因为她知道丈夫若是发现她跑了,肯定会先追到庞家村她娘家去找他的。
她的老爹和哥哥都多少知道些她在夫家的悲惨生活,他们并没有为她说过什么话。
在他们看来,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,除非死了人,娘家人是不应该多管闲事的。
因此庞玉春可不敢指望他们能够保护好她和她儿子。
庞玉春想起来,自己的好朋友庞菊花好像就住在玉东县城。
前些日子听乡亲们说她发财了,过得很不错。
于是庞玉春就想来投奔她,哪怕是给她家做佣人也好过她在李家过的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。
一路上她带着小儿子要饭,受了许多苦,终于来到了玉东县城。
这时她母子俩也快要饿晕过去了。
她在县城里左打听右打听,就是没有人听说过庞菊花这个人。
当然,如果她问起金菊花服装厂的女老板,大家都会争相告诉她:那可是神童庞小虎的亲姐姐,玉东县的大美人,中央军袁大将军新娶的夫人。
在本地无论是谁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。
庞玉春和庞小虎曾有过一夕之缘,她本想去找他,看他能不能帮她一把。
可是她心里很自卑。
一想到自己在丈夫的逼迫下和那么多的臭男人睡过觉,小虎说不定会嫌她脏,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地痛。
幸亏遇到了这位赶车的崔大叔。
他为庞大山办过事,一起闲聊过几次,知道他的大女儿的名字就叫庞菊花。
崔大叔问起她和庞菊花是什么关系。
庞玉春灵机一动,说她们是堂姐妹。
这年头,父母被逼得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,若不沾亲带故,谁会收留你啊。
崔大叔也不知道庞菊花住在何处,更不知道她已经和丈夫一起搬去省城了。
他知道庞大山在县城边上有十几亩地,他白天经常在那里伺候他种的蔬菜瓜果。
于是崔大叔就把庞玉春母子送到了庞大山的地头里。
庞大山听了庞玉春的述说,心里感慨万分。
小时候庞玉春常来他家玩,论辈分该叫他五叔。
比起庞玉春来,自己一家的命简直是太好了。
当然,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:除了他庞大山,庞家村谁也没有生出像庞小虎这样出色的儿子啊!
他不由得感到非常地幸运和自豪。
庞大山跟庞玉春说了自己的女儿庞菊花改嫁的事情,说她已经跟着丈夫搬到省城广州去了,就连他妻子王玉梅和两个小儿子也一起跟着去了。
他还告诉她,庞小虎如今在中央军三七八团里任职,吃官饷。
庞玉春听了,心直往下沉。
她此时还不知道中央军的三七八团就驻扎在玉东县城里。
她想,庞小虎和庞菊花都不在,要是她丈夫追到这里来找她该怎么办?
谁愿意出面来保护她?
依她丈夫的火爆脾气,他若是知道庞大山收留了他老婆,肯定会来找庞大山拼命。
她可不想连累这个老实厚道好心肠的庞五叔。
她想,若是庞大山能借给她几个钱,她就带上儿子去外地谋生。
到时候找个老实人嫁了,安安心心地跟他过日子。
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,男人们都很迷恋她的身体。
若是到了外地,没人知道她的底细,她有信心能找到一个愿意养她和她儿子的人。
可是她跟庞大山非亲非故,她不好意思开口向他借钱。
她见到庞大山时他在地里干活,心想他肯定是哪个财主家雇佣的长工,生活不会太宽裕。
她完全没有想到,那一大片好地全都是庞大山自己的。
他一家人早就不愁吃穿了。
只要他愿意,他完全能把她母子俩给养起来。
庞大山没有注意到庞玉春变得十分低落的情绪,他走进里屋去拿出来几件妻子王玉梅穿过的旧衣服和裤子,还有几件庞小牛穿过的几乎还是全新的儿童服装(都是金菊花服装厂的产品)。
他叫庞玉春母子俩先去后院洗个澡,再把干净的衣服换上。
他伸手抱起她的儿子,牵着庞玉春的手来到后院里的那个“淋浴”下面。
他知道她肯定不会用这种新鲜的玩意儿,特地给她示范了一下。
庞玉春在自己的恩人面前没有那么多的避讳,她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下,又从庞大山手里接过儿子给他也脱了衣服。
她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油腻,头发也是乱蓬蓬脏兮兮的。
不过年轻女人天生的性感是遮挡不住的,庞大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,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膨胀起来。
他看着这个小时候女儿的玩伴,视线开始模糊了,她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自己妻子王玉梅,正张开两臂向他扑过来。
他刚想伸手去抱她,忽然警觉过来,老脸一红,对她说了声:“我先去做晚饭。”
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。
庞玉春没有注意到刚才庞大山的尴尬,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小虎发明的那个神奇的“淋浴”。
她一边给儿子和自己洗澡,一边在心里发愁。
她母子俩现在还是无处可去,她不想一直赖在庞大山这里不走。
他是有家室的人,对她母子俩有救命之恩,她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了。
她害怕自己的丈夫追到这里来,到时候说不定会闹出人命的。
洗完澡之后,庞玉春抱着儿子回到了屋里。
尽管饿了好些天,她的骨架比王玉梅还是要大一些。
王玉梅的衣服裤子她穿起来有点儿小,特别是臀部比较紧。
不过这更加突出了她的性感妩媚。
庞大山觉得她和刚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。
漂亮的脸蛋,迷人的眼睛,白里透红的皮肤,浑身还散发着诱人的气味。
他用力摇了摇头,赶走了自己心里的旖思遐想,开始把刚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摆。
中午吃饭时庞大山控制着,没敢让她母子吃得太饱。
这会儿到了晚饭时分,庞玉春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,她儿子的情况也差不太多。
三人坐在一处吃得很香,怎么看都像是亲密的一家子。
小家伙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到处乱爬。他现在恢复了活力,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。庞小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太大了,显得很滑稽。
他忽然冲着庞大山叫了一声:“爹爹。”
庞玉春急忙纠正他:“不要叫爹爹,叫爷爷。爷爷,爷爷,爷爷。”
她重复了好几次。
她心里吃惊得很,这孩子差几天才满一岁,在自己家里时他还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爹爹呢。
“爷爷。”孩子竟然真的跟着她叫了一句。
庞大山高兴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然后夹了一块香喷喷的腊肉送进了他的嘴里。
庞玉春见了,心里一阵感动,止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淌。
她想,要是庞大山真的是孩子的爷爷,那该多好啊。
庞大山不擅言辞,不知该怎么安慰她。
他嘴唇动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:“玉春啊,你不用发愁。这孩子既然叫我爷爷,我就把他当成我的亲孙子了。有我吃的,你们娘儿俩就不会饿着!”
庞玉春再也忍不住了,她放下碗筷,张开两臂扑进庞大山的怀里,哇哇地大哭起来。
庞大山哄了她好久,她才止住哭泣回到饭桌旁。
饭后庞大山抱着孩子和庞玉春来到楼上,安排他们在原来庞菊花的床上睡下。
他自己去后院里脱光衣服冲了一个澡,去楼下的房间里睡了。
第2节:又当爹了
上次庞小虎陪师姐静云从那个菜园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后,她换了一身衣服后就离开了,什么话也没有跟他说。
那时赵静逸还在里屋呼呼地睡着没有醒。
庞小虎的心情很糟,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强奸了自己的师姐。
这下子可怎么向大奶奶师傅交待啊?
师姐是个出家人,要是她因此精神上受了刺激,影响了今后的修行,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去了。
师姐走后,他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那个开着的木头箱子。当时他把箱子从里屋搬出来,叫师姐自己从里头找衣服换,他自己去门外面等着。
这个箱子是大姐庞菊花留下的,里面都是她平时穿过的衣服裤子,扔了可惜,带走又太多了,只好留在庞小虎这里。
当了服装厂的老板,庞菊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了。
小虎仔细看了一下,发现了他的这个静云师姐的可爱之处。
她可不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裤子,而是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。
包括七八件体恤衫,各种型号的乳罩,各式各样的内裤,月事垫,甚至连刮腋毛的保险刀都拿走了好几个。
她离开时小虎并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,她身上好像也没有显得臃肿不堪。
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随身带走的?
难道她会变戏法?
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意。
他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讨好师姐的机会呢。
她既然一下子拿走了这么多东西,说明她的心情不是太坏,精神也挺正常的。
几天后庞小虎联系上民团的头目袁振武,让他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把赵静逸送到赤峰山去。
她长得太美了,留在此处夜长梦多,说不定会再次招来剿总军情处的那帮家伙或者其他的兵痞流氓们。
今晚庞小虎被邀请去梁永福家里做客。
这次是梁永福的父母亲自来军营里请的,他根本推不掉。
到了梁府,他才知道这次请客是为给他们的儿子梁彪补办宴席,庆祝他的周岁生日。
前一段时间梁永福在省城忙着生意上的事情,错过了儿子的周岁。
来的客人大部分是梁家的人和他们的近亲,庞小虎是唯一的外人。
梁彪长得虎头虎脑的,再加上聪明伶俐,真的是人见人爱。
他已经会叫人了,还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,梁永福和他的父母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来。
庞小虎自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。
他盯着梁彪,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小的时候。
理智上他觉得让自己的儿子在梁家成长是目前最好的选择,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憋屈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南慧英,发现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,眼神里好像带着紧张和愧疚,还有一丝丝的期待。
唉,罢了,他终于拿定了主意,这个儿子就送给梁家吧。
南慧英是大奶奶师傅的亲生女儿,自己看在大奶奶师傅的面子上,总不能跟她过不去啊?
其实他是完全误解了南慧英的心思,这是后话。
解开了心结之后,他就跟梁永福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。
因为他是名声在外的神童,其他在座的客人们也都过向他敬酒,最后他喝得大醉,趴在酒桌上呼呼地睡着了。
半夜里他被尿意憋醒了。
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铺着锦被的大床上,鼻子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,感觉这里好像是一位贵妇人的闺房。
他活动了一下身体,碰到了身边睡着的一个赤裸裸的女人。
他凭着本能,迷迷糊糊地爬上了那个女人的身体,开始用手揉捏她饱满结实的乳房。
她被捏醒了,嘴里一边哼哼着一边张开了两腿,把他已经翘起来的鸡巴迎进了她的肉穴里。
他骑在她身上开始用力耸动着。
过了一会儿,庞小虎渐渐地清醒了过来,停止了动作。
他记起来自己昨晚是在梁永福家里赴宴,后来喝醉了。
这身子底下的女人是谁,难道是南慧英?
他试着轻声问道“慧英姐?”
那女人害羞地答了一句:“嗯。”
天哪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
自己竟然又和南慧英搞到一起了。
他想把鸡巴从她身体里拔出来,可是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屁股不放。
她一边喘气一边在他身子底下不停地扭动着,那模样比妖精还要诱人。
他对她低声吼道:“慧英,你疯啦?永福大哥他在家呢。”她的回答更是让他目瞪口呆:“你永福大哥他,他……他说还想再要一个儿子……”
“啊?!”……
中午时分,庞小虎不顾梁家人的热情挽留,从梁府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
他躺在床上,脑子里不时出现他和南慧英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的香艳画面。
梁永福那家伙“抢”了他的一个儿子还不够,居然还想再要一个。当时他被激怒了:“他两口子把我当成播种机了。好,我就播种给你看看!”
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狠劲儿,抓住南慧英按倒在床上狠狠地肏她,一点儿也不在乎被人听见动静。
他好像变了一个人,骑在南慧英赤裸的身子上对她百般蹂躏,她胸前脖子和胳膊上都留下了他的口水和牙齿印,屁股上也被他抓出了一道红印子。
他一直把她折腾了将近半个钟头才停下来。
他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吓人,因为他从南慧英眼里看到了恐惧。
事后南慧英一脸疲惫,强撑着爬起来帮他擦洗身子穿衣服。
他看着正在忙碌的南慧英,突然想起了她母亲,他最为敬爱的大奶奶师傅,心里忽然一阵愧疚。
他一把抱住南慧英的身子,在她耳边轻声说道:“慧英姐,我……对不起。”
南慧英转过身来,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,道:“不要说这些,小虎。姐姐自己愿意,姐姐喜欢你……”接下来他们又热烈地吻在了一起。
庞玉春和儿子已经在庞大山这里住了三天了。
白天庞大山要去伺候他心爱的菜地,她跟他说想带着儿子一起去,庞大山答应了。
到了那里,她一边看着在一旁玩耍的儿子,一边为庞大山帮忙整理那些刚刚采摘下来的瓜果蔬菜,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到竹子编的筐子里。
后来那个赶车的崔大叔又来了,他把这些瓜果蔬菜全都装上车运往西施客栈去了。
庞大山告诉庞玉春,说西施客栈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酒馆加旅店,老板姓梁。
那里的餐厅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新鲜蔬菜。
他还告诉她,庞小虎有西施客栈的股份。
庞玉春不清楚股份是什么,心想那应该是好东西吧。
庞大山接着说,若是她愿意,可以叫小虎帮忙介绍她去西施客栈工作。
那里有不少带着孩子的女工们。
她们把孩子们集中起来,雇佣一个人照看,这样其他的人就能正常上班了。
那里的工钱高,养活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。
庞玉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。
这三天是庞玉春出嫁以来过得最舒服最无忧无虑的日子,她几乎忘掉了前不久发生在她身上的悲惨经历。
现在她唯一担忧的是她丈夫会不会追到这里来,会不会把她和孩子给抓回去。
回到家后,庞玉春把孩子放到床上,让庞大山逗他玩。
她自己开始做晚饭,抽空还给庞大山缝补衣服。
她可不光是长的美,她出嫁前是庞家村数一数二的勤快姑娘。
饭好了,庞大山抱着孩子坐好,庞玉春给他盛了一满碗饭,又给他倒了一碗米酒,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也坐下了。
外人看这情形,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子。
这时门吱扭一声开了,身着中央军军装的庞小虎一步跨了进来。
“爹。”他开口叫了一声,眼光马上就被庞大山身边的女人吸引过去了。这不是庞玉春吗?她怎么来啦?
“小虎,你来啦?快来坐下。这是你姐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庞玉春,你还记得她吗?”
小虎岂止是记得,上次为了救爹爹,他在庞玉春家一口气杀了庞老三,二狗子,还有老七那三个混蛋,而且还顺带着把她给睡了呢。
庞玉春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“大官儿”就是庞小虎。
他脸色黑了一些,身子比上次见面时高了半个头,也魁梧多了。
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腰里的皮带上还挂着一把“盒子炮”,简直就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。
庞小虎向她问好,她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。
她心里又开始自卑了。
一想起她丈夫为了凑钱去赌博,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全都领到家里来奸淫玩弄她,她的眼泪就哗哗直流。
庞大山见了,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,一面给小虎讲起了她最近的遭遇。
说到伤心可怜之处,连他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泪水。
“啪!”
庞小虎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掌。
“简直是禽兽不如!”他对庞玉春说道:“玉春姐你放心,以后就住在这里,不要走了。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抓你回去!”
“爹爹。”庞玉春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对庞小虎这么喊了一声。
庞小虎这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孩子。
他把他抱起来仔细打量,越看他心里越吃惊。
这孩子比他和南慧英的儿子梁彪小了大约两三个月,一个胖一个瘦,可是他们长得却非常相像!
这意味着什么?
他这么聪明的人,马上就想到了答案:这孩子也是他这个播种能手播的种啊。
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日子,应该差不太多,这孩子极有可能是那次他和庞玉春之间唯一的一次“艳遇”后怀上的。
只是,看样子庞玉春自己还没有意识到,他庞小虎才是这孩子的亲爹。
因为老爹庞大山在跟前,他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好。
庞小虎的脑子在急速运转,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主意。
他对庞大山和庞玉春道:“这个孩子跟我很有缘,一见面就管我叫爹。爹,玉春姐,我看就让他给我当干儿子吧?”
他也不等他们回答,抱起孩子亲了一下,说:“来,再叫一声爹爹给我听听。”
“爹爹。”孩子果然又叫了声,他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庞小虎和庞大山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对了,这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庞小虎问庞玉春。
“我和他爹都不识字,给他胡乱起了个名字,叫李小狐。他哥叫李小郎。”庞玉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。
生第一个孩子时,她想给孩子起名叫李小虎,为的是纪念她的恩人庞小虎。
是他给她动手术,治好了她大腿根部的脓疮,不然她恐怕嫁不出去,会给误了一辈子。
可是他丈夫不喜欢这个名字。
他听庞家村的人说起过神童庞小虎,妻子也说过庞小虎对她有恩,这反倒使得他对小虎这两个字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和排斥。
他自己又想不出更好名字,就起了个小郎的名字。
这是因为他自己叫李大郎,他还曾经有过两个夭折了的弟弟,一个叫李二郎一个叫李三郎。
生第二个孩子时,庞玉春给他取名叫小狐,她丈夫没有反对。在庞玉春心里,“小狐”其实就是“小虎”。
庞小虎摇了摇头,觉得“李小狐”这名字不太好听,似乎有些不男不女的味道。
更为关键的是,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姓李。
他想了想,对庞玉春道:“既然孩子他爹打算把他卖了,那就干脆让他跟你姓庞,就叫他庞小勇,好吗?”
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:我们都姓庞,跟你姓就是跟我姓了,哈哈。
“好的。”庞玉春也觉得“庞小勇”听起来比“李小狐”强多了。
庞大山也来了劲儿,抱起孩子对他道:“小勇,你爹爹叫过了,现在该叫爷爷了。”
庞小勇好像有些糊涂了,他把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,好像是在问她的意见。
庞玉春对他点了点头,说:“好孩子,快叫爷爷。”
他才跟着奶声奶气地叫了声“爷爷”。
庞玉春心里松了一口气:看来小虎是真的想当孩子的干爹,他并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。
直到今天她才真正地有了安全感。
她亲眼见过庞小虎连杀三人,过后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。
因此她深信庞小虎有能力保护好她和她孩子,她丈夫那个粗人根本斗不过他。
庞小虎跟庞大山说,他可以先把庞玉春安排在金菊花服装分厂,让她学点技术,以后可以去省城跟着大姐干,不但吃饭没有问题,还能自主自立。
庞大山想,这可比在西施客栈做伺候人的工作要强多了。
庞玉春也没有意见,她对这些都不太懂,只知道一条:听庞小虎的安排没有错。
第二天清早庞小虎就出门了。
昨夜里他没睡好,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
他觉得庞玉春的丈夫那里还真是一个大问题,必须尽快地一劳永逸地解决。
不然他可能会找上门来闹,到那时恐怕除了想办法把他干掉,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。
与其将来被动,不如现在就去把这件事给办了。
这种事他不能跟任何人商量,跟庞玉春也不能说。
一是她这种人没怎么见过世面,要她拿主意太难为她了。
二是怕她旧情不断,对丈夫狠不下心来。
庞小虎心里好像对她的丈夫有些莫名的恨意,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罢了。
他回到自己落脚的那栋屋子,给自己化了妆,脸上粘了胡须,打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。
他随身带了驳壳枪和大把的银元还有其他东西,以防万一。
庞玉春的夫家其实离玉东县城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路程,不难走,差不多一天就能赶到。
庞玉春来时因为肚子饿没有力气,再加上孩子的拖累,这才走了好几天。
庞小虎走到庞玉春的丈夫家时,天还没有完全黑。
来开门的是她婆婆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,像是有六七十岁了。
其实她才四十九岁,因为儿子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败了,丈夫连气带病死了,她才苍老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
庞小虎自称姓张,是庞玉春的舅舅的儿子,长年在外面做生意。
这次路过这里,顺便来看看这个表妹。
庞小虎因为化了妆,看起来有三十出头,打扮得像是个发了点儿小财的商人。庞玉春的婆婆根本就没有怀疑他,马上将他让进了屋子里。
一进屋庞小虎的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恶臭,要不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办,他真想转身逃出去了。
屋子里一个大男人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张破木板床上,床上别说被褥,连块破布都没有。
还有一个大约四岁的一个瘦骨伶仃的男孩卷缩在一旁,他猜想这就是上一次见过的庞玉春的大儿子李小郎了。
庞玉春的婆婆对儿子说,这位是张老爷,在外面做生意的。
他是玉春的表哥,特地来看看表妹。
她接着对庞小虎说,很不巧,玉春这两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,不在家。
她看这位张老爷穿得很体面,像是个有钱人,很担心他若是知道庞玉春带着小儿子离家出走了,会马上起身离开这里。
她儿子看了庞小虎一眼,什么也没说,就把头又转了过去。老太婆气得骂了他几句,说他不懂规矩,怠慢了贵客。
庞小虎四下里望了一眼,算是真正地明白了“家徒四壁”这句成语的含义。
他早年生活在庞家村时虽然也是穷人,但是家里还是有些东西的,像床上的被子,屋子里的桌子椅子,还有坛坛罐罐一大堆儿。
这个家里可以说是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,连唯一的一个木头板凳还缺了一条腿,庞小虎想坐下也找不到地方。
庞小虎心想,难怪庞玉春的丈夫没有马上去追她,看来他不是不想追,而是饿得跑不动路了。
他见那个四五岁的男孩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,还带着血迹,就问他奶奶:“这孩子是怎么啦?”
老太婆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这孩子肚子饿得慌,去别人家的地里挖了一个红薯吃,被人家抓住打了一顿。”
她接着说:“这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好,人也聪明勤快,人人都说他将来会有大出息。只可惜咱家太穷了,他这是投胎投错了地方啊,唉。”
庞小虎盯住这个孩子看了看,见他长得果然英俊,眼睛里闪动着灵气。
这也难怪,他妈是个大美人,他爹也不难看,生下的孩子还能差啦?
他心里一软,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交给他妈。
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芝麻饼,这是他在县城里买的,准备路上当干粮的。
他把芝麻饼撕开成两半,一半给这孩子,叫他慢慢吃,另一半给了老太婆。
芝麻饼他包袱里还有,之所以只拿出来一个是害怕他们吃得太快给噎住了。
那孩子双手接过半块芝麻饼吃了起来,小虎可以看见他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。
老太婆没有吃自己的那半块饼,而是递给了躺在床上的儿子。
她儿子一把抓过来塞进嘴里,嚼了三两下就咽下去了。
他吃完之后也没有说一声谢谢,只把两眼紧盯着庞小虎的包袱。
老太婆生气地他头上打了一巴掌,不过打得并不重。
她也饿得没有力气了。
老太婆抱歉地对庞小虎说:“我这个儿子原来挺好的,长大后娶了妻生了儿,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。谁知道他迷上了赌博,把一个好好的家败成了这个样子,媳妇跑回娘家了,他爹也气死了。真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啊。”
她现在也不想隐瞒了,留着眼泪对庞小虎说出了实情。
庞小虎又从包袱里拿出来两个芝麻饼,将其中一个撕开分给老太婆和她儿子,另一个递给了小男孩,还特别叮嘱他不要吃得太快。
老太婆对这位张老爷感激得要命,跪下来要给他磕头,被他给拦住了。
等他们都吃完以后,庞小虎摸着男孩的头,对老太婆和她儿子开口道:“我看这孩子很有出息,留在乡下可惜了。我想把他带走,跟我出去学本事。你们看如何?”
孩子他爹刚想张嘴说什么,被老太婆狠狠地瞪了一眼,只好闭上了嘴。
老太婆说:“张老爷你能看得上这个孩子,那真是他的造化。你明天就把他带去,到哪儿也比在家里饿死强。他若是不听话,你尽管打骂就是。”
说完她又去向孙子叮嘱了一番,要他一定听张老爷的话。
李小郎人虽小,却很懂事。他猜想这位张老爷是有钱人,跟着他以后就不会挨饿了,心里很是高兴。奶奶叮嘱他的话,他全都答应了下来。
庞小虎说他明天早上会来接走李小郎。
现在他要趁天还没有完全黑,赶去离此地三里路的一个小镇,那里有一家小客栈可以过夜。
老太婆本想留这位张老爷在家里住下,可是她抬眼看了看这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家,就没有好意思开口了。
临出门时庞小虎从包袱里摸出十块亮闪闪的银元交给老太婆,说是让她拿着去买些吃的用的。他估计这些钱够她娘儿俩支撑个大半年的了。
老太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元。
她愣了一会儿,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来给庞小虎连着磕了三个头,小虎拦也拦不住。
她磕完头后还不肯站起来,抱住他的腿直说:“张老爷真是个好人,菩萨会保佑你一辈子的。”
说完她把儿子从床上拽过来,逼着他也给庞小虎磕了三个头。
第3节:惨祸
晚上庞小虎躺在小客栈的屋子里想心事。
他原来以为庞玉春的丈夫是个大恶棍,他已经想好了许多整治他的办法,管叫他不死也脱一层皮。
可是见了面后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,他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。
大概是穷日子过怕了,一心想靠赌博翻身,结果越陷越深,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
看来,至少他母亲还能管得住他,但愿他以后能够重新做人。
第二天庞小虎天不亮就醒了。
不知咋的,他心里有一种要出大事的预感。
他仔细地想了想昨天的事,实在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,真是奇怪得很。
他在客栈里匆匆地吃了些东西,就起身往庞玉春的丈夫家走去。
好不容易赶到那个村子,他发现庞玉春的丈夫家里前前后后都围满了村民,肯定是出了大事。他向旁人一打听,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。
昨天庞小虎离开后,老太婆叫上他儿子跟她一起去村里的一个财主家,用一块银元买了一石米。
她想,明天张老爷来接李小郎时,无论如何也要留他在家里吃一顿饭。
她跟财主借了一个竹箩,装好半箩筐米和儿子一起往家里抬。
说好了剩下的那些米先寄放在这个财主家里,以后再来取。
一路上碰见了两个村民,停下来和他们闲聊了几句。
结果村子里一下子就传开了,说李大郎家现在有钱了,可以吃上白米饭了。
不知咋的,这消息还传到了邻村的一个名叫李大夯的赌徒的耳朵里。
李大夯曾经跟庞玉春的丈夫一起赌过钱,他们还因为争输赢打过一架。
他听了这个消息就眼红了,马上叫了他的两个堂兄弟一起上门去要债。
其实是他自己记错了,庞玉春的丈夫已经很久不和他来往,他以前确实借过他的钱,那只是十几个铜钱的小债,他已经还了。
庞玉春的婆婆和儿子把那半箩筐米抬回家后,正高高兴兴地煮饭,准备好好地吃一顿饱饭。
孙子李小郎刚满四岁,因为刚刚吃了一个半芝麻饼,肚子不饿了,被老太婆带进另一间屋子里睡了。
等到米饭煮好时,已经快半夜了。这时门“咚”的一声被撞开了,李大夯和两个堂兄弟不由分说地闯进来,纠住庞云春的丈夫叫他马上还钱。
庞玉春的丈夫也不是好欺负的,他很快就和蛮不讲理的李大夯扭打在一起。
老太婆上来拉架,结果不知被推了一跤,跌倒在地上,那一锅刚煮好还没来得及吃的白米饭也被打翻在地上。
庞玉春的丈夫别的方面不怎么样,对自己的老娘倒是很孝顺的。
他见母亲被推倒,怒急攻心,抄起半截拨火棍就往李大夯身上用力上捅去。
他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,连根拨火棍都是断成两截的。
不巧那断了的拨火棍还特别锋利,一下子就把李大夯的肚皮给捅破了,肠子都流了出来。
李大夯的两个堂兄弟都是粗鲁汉子,见自家哥哥被戳伤了,两人一齐扑过来和庞玉春的丈夫拼命。
其中一人扭住他不放,另一人从他后面举起一块土砖砸在他头上。
庞玉春的丈夫被砸得头破血流,倒在地上人事不知。
他们两人见可能出了人命,就把昏迷不醒的李大夯扛在背上一溜烟地跑了。
老太婆从地上爬起来,搂住儿子血糊糊的头大声呼救。
等村民们闻声赶来时,她的儿子早就咽了气。
庞小虎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这半箩筐白米而引发出这种惨剧,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还是他留下的那十块银元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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